放下早餐后,阮妈妈又出去接了个电话。 顾霜枝喝了两口粥,想起正病床上尚未苏醒的人,又瞬间没了胃口。 他说过,外面买的粥盐放太多,对身体也不好,还自信满满地说,自己煮的比这好喝。 可他现在躺在那儿,滴水未沾,仅凭一大堆冰凉的机械维持着营养。 “清言……”她轻声念了一句,里面的人仍闭着双眼,未有半点回音。 ** “清言,你可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 她的声音出现在他朦胧的意识里,忽远忽近。 眼前的女孩哭个不停,拽着他的衣角,让他不要离开。 他想抱抱她,可一伸出手,却从她的影像里穿透了过去。 他要死了吗? 撕裂般的疼痛遍布整个胸腔,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的意识,混沌之中他听到了方涛讽刺的话语:恋爱的人,最怕不能白头到老。 他忽然心生一种执拗——他不能离开,最起码不是现在! 既然答应了要永远陪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食言。 思想与肉体的自我斗争,就像度过了漫长的一整个世纪。 再后来,和煦的阳光落入眼帘,阮清言睫毛微颤,在极短的时间内习惯了周围的光线。 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并冷静地看着周围的医护人员,在他身上做着各种检查,问他感觉如何。 阮清言转过头,看到病房外站着的人。那对澄净的眸子,正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 虽然身体沉重又没什么力气,可一见到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你终于醒了。”病房外顾霜枝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眼眶瞬间红了,两行热泪唰得流下。 阮清言看懂了她的唇语,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外面的人做了个口型:“丫头……好想你。” ** 他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几天,每天都问一遍医生什么时候能转去普通病房。 只能隔着玻璃看看那姑娘,着实心酸得很。 一周后他终于如愿转回了普通病房,休息了会儿又醒过来,她已经真真切切地坐在了他的床边。 可鬼使神差的,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这回放了你鸽子,下次再给你炸鸡翅吃。” 原来他还记着答应她要早点回家的事儿,顾霜枝抿着唇,拼命摇头。 “嘿,这儿站了一屋子人,你小子就瞧见女朋友了是不是?”许致晟调侃的话还是那么熟悉,带着温暖的关切,让他彻底相信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有疼痛,也有欢笑。 阮清言的目光扫过白色病房,许致晟、秦冰儿、林骁、于念、小美、小叶…… 当然,还有最亲的家人,也一个不缺。 “来了这么多人啊。”他的微笑清浅自然,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活着,谢谢大家。” “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姐姐阮艾莉又换上了一副清冷质问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是方涛捅你的?” 阮清言敛起了笑容,脑袋里虽隐约有些记忆,可断断续续地,也不足以拼凑出一个事实。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着,他吃力地朝顾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