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于神圣净化的光芒之中静止,清澈的水珠自水面飘忽而起,映着寒夜的冷芒。 与水珠一起浮于水面的,是数百条大小不一的河鱼。 桃桃:“哇——” 她回头眼眸亮莹莹的:“这是什么术法?” 南宫尘:【没有名字。】 “你自创的?”桃桃佩服道,“太厉害了吧!” 南宫尘点头:【你取名。】 桃桃立即盘腿坐在溪边思索,可她的脑袋寸草不生,空空如也。 她想了半天:“要不……就叫捉鱼印?” 真糟糕,想这么久就想出这个。 桃桃脸红,心想自己活着的时候应该挺没文化的。 南宫尘依旧淡淡的:【好。】 不悲不喜,不卑不亢。 桃桃面对沉稳而淡泊的少年,瞬间又不觉得脸红了, ——反正他没长嘴,不会有机会嘲笑她。 她从浮上水面的鱼中随便挑了几只带回小屋,养在屋前的鱼缸里。 南宫尘和慧觉修炼时,她无聊得只能和鱼打架。 他会在桃桃在荒原迷路睡着后抱她回家。 桃桃那好动活泼耐不住寂寞的性子,能在这一方天地里忍耐几个春秋简直不可思议。 她也曾想过要走,去人间看看,但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南宫尘静坐在东极扶摇木下,那念头就打消了。 ——是无趣,但血脉与灵魂似乎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要她头也不回地走掉,她做不到。 于是,她只能以小屋为中心在附近溜达。 某次桃桃外出闲逛时,刚好邪祟过境,她好奇追着凡人逃亡的方向去看。 那时天很黑,遍地都是凡人的残尸。 她在染血的荒原中站了很久,再一回头就找不到路了,最后睡在了染血的荒原上。 醒来时,她已经被南宫尘抱在了身上。 慧觉提着一盏光芒黯淡的萤火灯,走在他们身后。 桃桃睡眼朦胧:“你们怎么来了?” 慧觉:“你两天没有回家。” “怎么找到这的?” “是他说,前几日乌云异动,邪祟过境,你刚巧出去,又喜欢看热闹,所以来这个方向找找。” 少年肩臂沉稳有力,抱起桃桃游刃有余,他没说一句话。 桃桃问慧觉:“怎么总是你在说?” 慧觉笑:“他抱着你呢,哪来手写字?” 桃桃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抱我,让他歇歇?” 慧觉笑容更深了,他望着身前的南宫尘,什么都没说。 桃桃一直在想那夜慧觉的笑,与他手中莹莹点点的灯火,还有那片荒原的模样。 可她想不起来了,记忆中唯一留下的,是少年的沉默,与他身上冰雪般清冽的味道,淡淡的,叫人闻之不忘。 …… 记忆从过往种种里挣脱。 桃桃倏然清醒了。 她站了许久,终于见一位妇人走到南宫尘面前:“萤火灯,你要用它换什么?” 南宫尘捡起地上的枯枝,写下一行字:【一颗桃,或一条会开花的桃枝。】 妇人:“桃?” 她嘲笑:“在人间或许不算珍贵,在蛮荒狱可值千金,就算有,拿几盏萤火灯也是换不来的,我这有件旧衣,你要愿意,我就把你这几盏灯收了。” 南宫尘没有交换。 凡人从他面前流云般匆促略过。 荒原的边际风声呼啸,这座热闹的凡人市集也染上几分凄凉与荒芜。 他如一缕并不存在的空气,在他身周,就连呜嚎的风也变得静了。 桃桃走到他面前。 南宫尘感受她的气息,抬起头。 “我不吃桃了。”她拿起灯笼,牵住他的手,“跟我来。” 她带他走到一处小摊前,是她来时看到的。 小摊卖的东西很杂,有女人的发簪,有男人农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