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这么一句,自然快过谢琎,早已屈肘护住肘髎。 人无残疾时,若右肘关节受痛,右手不能自护,下意识里会以左手来护;此人左手却岿然不动,单屈了持剑右手将此穴位死死挡住。 叶玉棠心头大喜:果真是用惯了右手,嫌左手不好使! 立刻又说:“气海!” 谢琎闻言,剑抖腕斜,直取气海。 “前辈”本屈肘自护,剑尖斜指谢琎;若要此刻立转而将气海来剑封出外门,此间不止剑程过长,且极不趁手。 此人也是了得,忽地弯动身形,剑随身走,自下而上反挑上来,将谢琎一剑劈开! 谢琎急急往后跳出三步,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剑!多谢赐教。” 至此正是十招。 谢琎虽始终没有攻破门户,但恰在十招当头,被她反攻一击,这才败了。 叶玉棠笑道,“有什么好谢的?说好的让十招,说话不算数。既然做不到,还不如不答应。” “前辈”脸上讪讪,对谢琎一揖,“后生可畏,算是……我败了。” 谢琎道,“我捡了便宜,还耍了赖皮,前辈不必自谦。” 叶玉棠却不理谢琎,不留情面地接着问此人:“你知不知你败在哪儿?” “前辈”犹豫一阵,才说,“是我轻敌。” 叶玉棠轻笑一声。 跑堂的见气氛僵持不下,上前问道:“那这龙头,您请是不请了?” 叶玉棠对跑堂的说:“连自己败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做龙头指点人功夫?” 谢琎也上前打圆场:“郁姑娘,你何苦为难他人?何况,再无别的龙头了。” 明天是终南论剑第一天,所有在明日败下阵来的江湖弟子,将在第二日和挂单前来的弟子轮番比试。 留给她同龙头磨合的时间本就不多,如今她还挑三拣四,这剑莫不是不想论了? 叶玉棠却笑道,“没有我也不请。” “前辈”冷笑一声,对跑堂的说,“我也懒怠领这瘸子上论剑台,没得败自己口碑。” 叶玉棠闻言,歪头打量她,脸上笑着,心头里也笑。 噢,一生气起气来,就懒得扮我了? 这时,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小跑进来,将巾帻一摘,却是个虬髯汉子。 此人一进门就说,“我们小王初来乍到,不懂中原规矩,今天方知,要上这论剑台,须得先请龙头。也不知是否来晚,还有没有了?” 跑堂道,“你们小王是谁?” 来人道,“正是摩尼教门下,骨力啜。” “既是摩尼教门下,倒也不需请龙头。” “我们小王说了,既入中原,也得守这中原规矩,才不叫人笑话。” 跑堂的闻言看了这边小姑娘一眼,便说,“那正好,尚还有一位。”说罢又问,“这位,‘武曲’姑娘,您看如何?” 来人爽快道,“那便是她了。” 话音一落,跑堂立刻请来人落座,喝茶,画契。 不过片刻,龙头便订下。 谢琎皱着眉头瞅那张纸契,表情很是焦灼。 叶玉棠支着脑袋看他,大抵明白此人心里想什么:昨天在船上也见了,那“小明王”显然是个色胚,如今“武曲”姑娘一落难,不知怎么给他瞧见了,上赶着叫随从来救她于水火……极有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