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铺啊。 纪修这才点头,又交待道:“婉儿,此事切记勿要声张。” “这是自然。”纪婉悠看着自家父亲:“我还想叮嘱您呢,莫要叫人瞧出什么来。” 就父亲这迷迷瞪瞪的模样,她真担心会暴露许姑娘的行踪,少不得需要她来盯着呢。 只不过,许姑娘这竟是独自进京来了…… 其中有多冒险,单是想一想就知道了。 纪婉悠心下有些担忧不安,便多问了几句:“父亲可知许姑娘因何事要见您?” 若非要紧事,断不会冒险见她父亲。 纪修道:“应是要谈些旧事。” 说话间,已将那封信连同信封投进了火盆内。 旧事…… 纪婉悠暗自掂量了一下这两个字的分量。 “对了,婉儿。”纪修拍了拍手边的那两册账簿,道:“往后家中这些生意,由你试着来打理。若父亲何时不在了,这些东西便作为你傍身之用。” 他当初暗中置下这些产业,为的便是若有朝一日他一旦出了什么事,也好给女儿留条退路在。 纪婉悠看向那账册,片刻,又看向父亲:“父亲怎突然说这种话?是怕日后燕王得势,会与父亲翻旧时账吗?听闻燕王殿下胸襟宽广,此前又曾亲自同父亲解释当年真相,那晚在漆器铺中一见,也足见并非是记仇之人,且当年父亲也是遭人蒙骗——”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道:“但无论如何,做错事总要承担……来日若有能弥补的机会,父亲还须抓住才是。” 是弥补,也是自救。 而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既有上次平清馆一见,想来许姑娘就是这搭桥之人。 纪修点了头:“放心,父亲已有安排。” 至于如何才能弥补一二,他心中也早有了决定。 “之后若父亲不再做官,咱们就搬出京城去,女儿会用心经营这些产业,保管不会饿着父亲的。”纪婉悠将那两册账本拿起抱在身前,笑着说道。 纪修也露出笑意:“好,婉儿好好学……” “您快喝汤,都要凉了。” “好,爹尝尝!” …… 后日午后,纪家父女的马车出现在了希夷街上。 溯玉坊内,见有客人到,伙计忙迎上来。 纪婉悠带着丫头挑看首饰,纪修则坐在一旁等候。 此时,徐英“恰”从后堂过来,见着了坐在那里的纪修,便笑着道:“后面设有雅室在,备有茶水,这位老爷可去稍坐一坐。” 这是溯玉坊待客的规矩。 纪婉悠手中托着只珊瑚簪正瞧着,闻言便道:“父亲,我还得好一会儿挑呢,您不如就先去里头等着吧。” 纪修便点头,起身负手缓步去了雅室。 不出所料,雅室内已有人等在了那里。 那人见他进来,抬手行礼:“纪尚书。” 纪修上前两步,有些不确定地问:“许姑娘?” 这肤色黄暗的小厮,真是许姑娘吗? 许明意笑了笑:“是我,纪尚书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她出临元前,特向裘神医请教了些修饰容貌的法子,若纪修能一眼将她认出,那她反倒要担心了。 “……许姑娘是何时进的京?”纪修勉强适应了眼前这张脸。 “有几日了,纪尚书坐下说话吧。” 二人落座,纪修便道:“许家军到了临元之后,怎一直未曾来过书信?这些时日可是叫纪某一通好等。” 他还以为许家军和燕王下定了决心强攻到底,已是用不着他了——若是那样,他的婉儿可如何是好? 况且,他也想亲眼看看皇帝彻底被天下人唾弃的那一日,否则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听出他语气里的迫切,倒叫许明意有些意外。 她原本还担心对方会改了主意,现下看来反倒是对方担心她改主意…… 如此自是甚好,省了许多口舌。 她道:“近日才寻得时机入城,传信恐被人截下,如此大事自是还须面谈。” 纪修也不多说,直奔正题问道:“不知接下来是何安排?莫非要等到燕王攻入京师?” “具体细节,我现下还不能与纪尚书言明,这一点,还望纪尚书能够体谅。”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