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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6)


似乎傻了,整个人呆呆站着, 脸上的血色被全部抽离。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白玉龙让地府的人跟着他先离开一下, 去其他地方说说详情。
  温玉没有跟上去, 他回头,搂住了萧怀瑾的肩膀。冷。
  萧怀瑾听到他的声音, 如梦中醒来。冷吗?他想脱下外衣给温玉, 只是他刚才在晃神,所以连找衣带的手都在茫然。
  温玉按住了他的手,就着搂他的姿势, 将身体靠在他的身上。带我回去。他说道。
  萧怀瑾渐渐醒悟,他笑着看温玉。我没有事。
  没有事。
  因为萧疏在他的生命中存在的时间并不长。
  温玉却觉得,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决定重量。
  毕竟, 在当初他与童年的萧怀瑾相遇, 相处的时间短得还不足够喝一盏茶,但是萧怀瑾依旧记住了他, 一直到成年。温玉相信, 就算余下的日子, 萧怀瑾并没有与他的哥哥相遇,哥哥也依旧会长长久久在萧怀瑾的心中,没有人可以撼动。
  夜晚, 温玉洗好澡, 正拿着毛巾在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萧怀瑾坐在床上, 望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发呆。
  他跟萧疏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在他的记忆中,他一有意识开始, 就跟他的母亲生活在偏僻的院子里。吃不饱睡不安稳,这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萧怀瑾第一次见到萧疏是在一次大典上。他这个父亲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总喜欢呼唤全族参加一个宴会,去见证他生命中的大事。
  那一天也是,他终于治理好了东边某个地方的洪灾。现在,他的王国前所未有地统一、强大、蓬勃发展。
  那就是你的父皇,呵呵。他的母妃搂着他,喃喃自语的声音被风吹散。靠近那个皇位的人都会是这个样子。
  母妃是将军之女,将军辅助皇帝稳固这个江山,但是却死于不太磊落的死亡。
  萧疏的脸很俊朗,看上起正气十足。他像是一位会流芳千古的帝皇,而可以把名字留到史册上的皇帝,手上少不了鲜血。
  宴会散席,她的母妃带他回家。
  他们的院子几乎空无一物,跟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并不匹配。
  天气有些冷了,炭火不够烧。母妃因为手脚冰冷,干脆搬来了围棋桌,要跟他对弈。你要是不想玩围棋。她说,我们可以玩上次那个,模拟打仗的游戏。
  那个太累人了。萧怀瑾拒绝。
  女人瞄了他一眼,把围棋搁下,拿起来模拟行军打仗的道具。不要那么没有志气。
  萧怀瑾不知道自己只是觉得累而已,怎么就没有志气了。
  后来的时光,萧怀瑾见萧疏的次数也不过五次。
  那之后,就是那一场战役了。
  萧怀瑾第一次实际经历战争,失魂落魄,但是那个男人,居然可以飞扬地践踏生命,取得胜利的果实。萧怀瑾觉得太不敢置信。
  然而他最记得的,还是他死之前跟他说的那番话。
  你是我最后在这里的孩子,一切都是你的了。
  萧疏对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身为一个父亲或者是长辈的慈祥,他狰狞着嘴脸,就像是乞丐,紧拽着最后的食物,怎么样也不愿意放弃。
  什么都能拥有,什么都能失去。这一个位置是我的。
  萧怀瑾盯着他,这是这个男人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生命的最后,他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恶意。他死了,也羡慕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父皇。萧怀瑾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静,感情淡漠得让人觉得可怕。你老了。说完,他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睡吧,这辈子都不要醒了。
  就是这样,除了那一个可怜的国家。
  萧怀瑾葬送的第二样的东西,是他的父亲。
  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觉得有任何的愧疚。只是那个男人,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活了过来,他下意识得就觉得可怕。
  冰凉的水滴落入赤/裸的皮肤。
  萧怀瑾被冻得回了神。他抬起头,看见温玉的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头发滴着水。因为他靠自己太近了,所以水滴从他敞开的衣领落入了他的皮肤。
  温玉像是动物一样靠近自己,脑袋往左边歪了歪。
  萧怀瑾捂着怕下一瞬间会流血的鼻子,突然把自家的父亲丢到了云端之外。
  头发没有擦干净。萧怀瑾提醒他。
  怎么都擦不干。温玉朝他再爬了一步,桃花眼含着头发里热水散着的雾气。手累了。
  我帮你吧。萧怀瑾拿M.020MAGazIn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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