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忍不住道:“既然下了死手,又何必请人来治?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大夫么,对孩子下手要有分寸……伤成这样,肯定是要留疤的。” 听到这一句,陈康平眼神落在了手背那道伤上,急忙追问:“手背会不会留疤?” 大夫看了一眼:“暂时不清楚,养好了才能看出来。”他看到了陈康平脸上的悔意,不客气道:“这又不是仇人……” 陈康平着急得很:“大夫,我儿子的手不能留疤,他是读书人,以后要科举的。” 大夫叹口气:“我知道,所以才说你下手太狠。我不能保证一点不留疤,你们可以另请高明。” 这话一出,陈明耀面色愈发难看,陈康平一脸严肃:“那有没有好的祛疤膏?” 大夫闻言,点了点头:“京城那边的药膏比较好,你们可以想法子买来。” 陈家在这个城里都不算富裕,手哪里能伸到京城? 陈康平眉心皱得死紧:“这……大夫,你那边有没有门路?” 大夫点了点头:“有倒是有,我一个师兄在柳城,那边繁华,有不少京城来的药膏。但价钱很贵,一般的也要五六两,最好的得二十两,这还只是一盒。伤疤浅一点五六盒,若是深的,至少十盒。 ”他认真道:“这么贵的药膏,我自己是不卖的。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有需要我才去买,省得说我讹诈骗钱的话。陈老爷,我也不瞒你,在这个城里所有的大夫中,能够买到京城药膏的,只有我一人。” 陈明耀趴在枕头上,一声不吭,也不看任何人。但谁都看得出来他身上低落的情绪。 大夫离开后,屋子里一片沉默。 陈康平捏了捏眉心:“明耀,动手是我不对,回头我会给你买最好的药膏,一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陈明忠兄弟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面色都不太好。柳纭娘嗤笑一声:“勾引人家有夫之妇,还勾出功劳来了?陈康平,这种混账,打死都活该,你还护着……再这么下去,谁家敢把女儿嫁到陈家?” 陈康平沉下了脸:“燕长琴,明耀的手特别要紧,你不是不知道……” “只要没断就行。”柳纭娘不客气道:“这种玩意儿,就是再会读书,就凭他时常勾引人家女人,就别想有出息。既如此,手上有伤有什么要紧?要我说,他废物一个,除了花银子什么都不会,就算断了,也没甚要紧的。” 陈康平看不开,听到这话,只觉得柳纭娘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即脸色黑如锅底:“不用你管。” 柳纭娘等的就是这话:“那正好,你一鞭子挥出百多两银子去,我可供不起。你可要记得这话!” 陈康平气得胸口起伏,脑子一阵阵发晕。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耽搁了这么久,天已经黑透,柳纭娘正想回院子歇歇,隔日还要忙生意呢,她不愿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费神。还没出门,又有人急匆匆而来:“夫人,外头有客人登门,说有急事!” 城里可没有晚上去别人家做客的规矩,柳纭娘有些意外:“什么样的人?” 来人有些迟疑:“穿的是布衣,带着的那位姑娘却身着绸衫……不太像是姑娘,好像是妇人,却又做姑娘的打扮。” “先请进来吧!”柳纭娘看向陈康平:“若是上门找茬的,在门口闹着也不好看。” 而此时的陈明耀面色格外难看。 柳纭娘见了,好奇问:“和你有关?” 若是和家里有来往的人,没道理上门不表明身份。和家里人不认识的……也只有陈明耀在书院结识的人。 陈康平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是你有心结交的友人,还是上门找茬的?”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