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罢又替她揉按起四肢。这样可以防止肌肉萎缩,就像当初她给他做的那样。 关山按的十分仔细,过程中一言不发,明明刚醒那会儿还挺温情来着。 季妧盯着他冷峻的侧颜看,看着看着,眼角微微湿润。 按摩能令人放松身心,季妧又还虚弱着,尽管她不想睡,还有话要跟关山说,也没能抵挡住袭来的困意。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就是梦里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睁开眼,对上一双幽深的视线。 关山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没睡? 侧头看了看,外面还是黑的,桌上的油灯也没有吹灭。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 一模一样的问答让季妧残存的睡意也消退了。 她把整个人都偎进关山怀里,脸也埋进他颈窝。 “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不是两天,是两个月。 季妧简直不敢想,她昏睡的这两个月关山心里得有多煎熬。 将心比心,若是关山躺在那两个月人事不知…… “对不起……” 关山左手托着她的背,还要顾着她右半边身子的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没有护好你。” 季妧就猜到是因为这个。 亏她刚刚还在那乱开玩笑。 “进闵王府是我自己的主意,留在闵王府也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卷入这场风波,你也知道有大宝在我不会独善其身。可是你尊重了我的决定,安排了罗勒罗兰给我,还让泰叔留给你的人手听我差遣,你把规划以及今后要走的每一步棋都事先告知了我……你已经做的很好。” 季妧抚着关山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受伤是意外,谁都不想,非要怪的话,我刚才也说了,是我自己疏忽大意。” 这次跟大丰村失火那次不同。那次她会埋怨,会迁怒,觉得一切都是因关山的隐瞒而起。这一次,关山把能做的都做了,至少季妧已经很满意了。 “作为夫君,你能帮我挡下所有风雨固然好,但我总有落单的时候,那么我也要具备独自面对风雨的能力,对不对?你在前线拼杀,我帮不了你,却也不想拖你的后腿。若是按照你的逻辑,你在战场受伤……” 季妧顿了顿,扯开他的衣襟。 昏暗的光线下,在一众新旧交杂的伤痕中,于右侧腰腹部发现了她要找的目标。 “这道……是四月底夜袭小婺河那晚中的箭伤吧?” 伤口早已结疤,季妧的手指在伤口附近流连着,就是不敢摸上去,仿佛那口还豁着、那血还流着。 季妧不想再提起得知他中箭后日日悬心夜夜难眠的那些日子。 只问他:“你会因为这个伤疤而怪我吗?结发为夫妻,富贵当同享,苦难亦当同担,可是你中箭的时候我却远在千里之外,什么也没能做,你会怪我吗?” 关山看着季妧,眉心的折痕一点点变浅——他已然明白了季妧的用意。 二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 季妧把玩着关山尚有些湿漉的头发。 “虽然你受伤时我不在,我受伤时你也不在,但是咱们的受伤的位置倒是差不多,都在同一侧。” 说着就要去揭自己的衣襟做比对。 中衣扯开,刚露了个肩头出来就被关山重新拉了上去。 “还在恢复,别折腾。” 如果掌心没那么炙烫,声音没那么粗哑,人没那么僵硬,这个理由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季妧盯着他眼底幽幽窜动的火苗,心里也跟着痒痒的。 只可惜伤的太不是时候…… 不过嘴没伤呀。 关山还在那清心静气,一脸不怀好意两眼虎视眈眈的季妧就扑了过来。 理智想将她推离,但是那两片柔软又是他心中渴求已久的…… 握在肩头的手逐渐收紧。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