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浑浑沌沌迷迷糊糊的险一险他就打起酣来,是滕贤轻轻的一声咳嗽惊醒了他,由此,他再也不敢闭眼了。 从滕贤那里得来的消息上看,一切都还对麦平安有利。因为叶满死了,t市警局的位子空了;而毛显坤又跑了,可能存在的隐患消除了;此外萨沙的被狙,不仅埋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并且还在总部的首长面前露了脸,这让做好了出逃准备的麦平安变得一时不那么太想走了。因为,这里有他想要的一切,而到了国外那就是丧家之犬,过的必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 麦平安在想,不如借着这次三总合一的行动再露上一手,混过此关之后这局长的位子也许就坐稳了,到那时,咱还在乎谁?是境外势力?想拿钱说事来要挟自己?他们敢吗?当初身为副职的时候他们都得求我罩着,现如今咱混上正差了,他们舍得丢下这座开采了一半的金矿吗?哼哼!我看他们是不会傻到这么二百五的地步的,他们只会静静的等上一段时间,然后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他们出得起大价钱! 麦平安的侥幸出自他的大胆,更出自他的贪婪。大凡寄希望于出卖灵魂而换取“好日子”的人都有赌徒的心理,虽然明知道前途黯淡却还是要铤而走险,全只为他们没有廉耻羁绊,所以才会这么无休无止没遮没拦。但是,他的好梦终于等到了闹钟的铃响,一阵嗡嗡的蜂鸣吸引了麦平安的目光,他的两眼死死的盯在了滕贤的手机上。 滕贤将手机按在耳朵上,短短的几秒钟里他只是说了两句话,总共也只有三个字:“好,好的!”然后,便挂断了电话,转而对着一脸疑惑的麦平安说道: “行动即刻就要开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麦平安听得一头雾水,他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话来,滕贤的一个手势将他的满腹疑惑全都封在了嘴里,就听滕贤指了指靠墙的两只沙发和一个茶几说道: “你什么也别问,到时候全都告诉你,来吧!别干靠着啦!你这应该有个象棋什么的吧!来,拿出来,咱们杀一盘,热热身。” 麦平安一时还猜不出藤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既然首长说了不必问,也就不好再坚持,于是,他低头拉开了办公桌最下层的那只抽屉,一个a4大小的象棋盒显现出来,麦平安伸出手来取出了棋盒,视线停留在了棋盒下面的一块蓝色方巾上,在方巾的凸起处显现出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的轮廓。 那是一把装满了六粒子弹的左轮手枪,常备在麦平安的手旁,此刻,他常配的手枪已经在一进屋的时候就解下来锁进了保险柜里,这既是习惯也是规矩,如果他还配着枪在身上势必会引起滕贤的怀疑,他必然会问,这是你的办公室,你这是防着谁呢?所以,麦平安没敢造次,早早的卸下了武装。但是,就在这一瞬,冥冥之中他感觉那支左轮枪似有召唤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隔着毛巾摸了摸那枪光滑的枪身。哦,冰冷的很呐!麦平安的心里一阵痉挛,刚想把枪抓在手里,不想,滕贤的一声呵斥惊醒了他。 “磨磨蹭蹭的干吗呐?到底是下,还是不下!” 麦平安闻声心中一凛,一个心声跃然提醒着他,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呐!于是,他脱口而出,说道: “下,当然下啦!首长的兴致这么高,怎么能不下呢?不过,我倒是有一点顾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麦平安的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将棋盒打开了,就见他的手一抖,塑料棋盘就已经平铺在桌面上了。这时,滕贤慢慢踱到近前,沉声问道: “有话痛痛快快说,别这么磨磨唧唧的,烦!” 哗!麦平安抬手将一盒棋子全都扣在了桌面上,嘴上却借机说道: “要是首长输了棋,可不带骂娘的,呵呵!我是说万一,我赢了…” 哈哈!滕贤大笑道:“别做梦了,你赢不了!” 说着话,腾贤的脸色一沉,低声喝道: “我不是让你到那边下吗?怎么?你着桌子里藏着什么棋谱吗?” 麦平安的脸色一凛,他惨淡的一笑说道: “我就指望这张桌子赢棋了,怎么?连这点地主之便,首长都不给吗?” 麦平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右手食指痉挛的动了一下,那是他要抓枪之前的习惯动作,现在,只要从滕贤的嘴里迸出半个不字,他就会伸臂膀去抓那支点四五口径的柯尔特左轮手枪了。 但是,滕贤出乎意料的笑了笑,就见他点头说道: “好吧!我就满足了你的心愿,我要看你输的心服口服。来吧!” 滕贤的脚下一拨愣,那只办公椅便移到了桌子的对面,滕贤拉开马步坐了上去,朗声说道: “红线黑后,你先走。” 到了此刻,冻结在麦平安脸上的笑容才象是融化的雪水一样,一点点的流淌开来,逐渐的恢复了常态。他一边在棋盘上摆放着棋子,一边用脚轻轻的合上了那只藏着柯尔特左轮手枪的抽屉。一盘生死棋局随即开始了…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