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意的时候啊! 是太兴奋?还是太期待?是太得意?还是太草率?或许四者皆有,只是,这一次他的表达太过直白?然而此时此刻,“老爹”已经不打算细究了。这和他以往的做派相比存在着极大的不同,今日的“老爹”显得有一点心情急迫,甚至连思考都变得有那么一点懒惰,该省的和不该省的环节,加在一起都被他一带而过了,他想弃繁从简,一步就迈向新的生活。 不期,“老爹”的这一声急叹竟在他身后的绿荫里带起一阵微风来,那风沿着河岸的垂直方向横切过来,在靠近他的近景当中又催起了一波新的绿浪。这阵波浪很是奇特,它的方向感极强,发散度极弱,就像一尾鱼雷破浪穿行中的航迹。它越过了街道两旁的绿化带,穿过了防波堤上的绿植栽培,然后戛然止于“老爹”这一侧的双行盆栽。 悄悄中,两个突出的阴影叠加在了一起,有一丝搅动缠扰其中,那声音很是微弱,却足以被感知丰富的“老爹”察觉出来。若是在往常,他只需略一沉吟便能识别出:哈!这是一拳直击,嚯!那是一挡硬接,嗨!这是一掌横切,哈!那是一肘拦截。但是今天的情形有一点诡异,仿佛是两个幽灵接战,只见影动却不闻风声,加上“老爹”的心神松散,这难得一见的交手,竟被他轻易的忽略了。 终于,影停风息堤岸沉寂,就好像从未有过旁的活物出现过一样。错过了这精彩一幕的“老爹”无暇细想,他调整好了步态,重新抬起腿来,怀揣着梦想,一心奔着希望,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河堤走来。 初春的夜风从光秃秃的树丛里直吹过来,河水的凉意透过芬兰防腐木的缝隙侵袭上来,它们恣意的叨扰着这位神秘的夜行者,毫无恻隐之心,全无怜悯之意,一分一分的侵袭,一丝一丝的剥离,恨人不死的欲致他于死地。“老爹”走着,心中不免有一些寒意,于是,他禁不住再度翘首企盼起来。心中暗忖道:那条小船也该来啦! 按照“老爹”的计划,再过几分钟,将会有一条小船准时出现,就在前面不远的河面转弯处,它悄无声息的驶来,再如浮云一般的飘过,随后,便会像薄雾一般地随风散去。而后,叱咤谍海的“老爹”,便乘着这一叶轻舟逝去,从此隐匿江湖杳无踪迹。 寒星冷月之下,青石绿水之畔,清风薄暮之间,杀人于无形的“老爹”心中生出许多的感慨来:想自己,一生沉浮、半生飘荡,终于可以了却尘缘,安享晚年了!此时此刻,一个杀人无数的魔头,一个卖国悖逆的佞恶,却真实的遵从了他人性的淳朴。在颠三倒四的挣扎过后,自认为参悟了命运的根本,找到了人生归宿的“老爹”,如何能不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呢? 此刻,月光如水一般的洒在他的残躯之上,给他臃肿的身形披上了一层银霜,让他看上去好像中弹负伤的锡兵玩具一样,顽强却又悲壮,展现出一种不做炮灰绝不放下枪的豪放。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是通透敞亮,感觉朝霞洒满了心房,人就已经在晨光里了。 但是,他不明了的是,月光虽亮却难聚焦心房,此刻真正点明他脸庞的,却是自下而上的光亮。这样的光源有三处,一束躲在盆栽的海棠树后面,此人已经藏身多时了。另一束刚刚急速赶来,匆忙间撞上了藏身在海棠树后面的那个人,一场搏斗是免不了的,但是很快,他们的缠斗就被外来者的入侵打断了,二人迅速分身跳出了圈外,而这最后赶来的一束却并不急于加入,他躲在远处悄悄的看着,没人知道,他才是三位夜战者中光通量最强的主儿。 丢下心中所想,卸下肩上累赘,“老爹”轻松的漫步走下了堤岸,他在一个状如风琴一样的弧形小空场前站下了脚,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灯光围绕夜色垂吊,恍如置身在圣洁的教堂之中,不由得,他的心中飘然响起了一段煽情的曲调,那旋律让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美好时光。一时间,情思潮涌心绪跌宕,不由得,血脉贲张情绪激昂,微微的,他的面潮耳红,额角上竟然泛起潮来。 虽然,男更女更略有不同,但无论你是男是女,该更的时候还是得更。已经花到了人生第六张的“老爹”在这一点上也与凡人没什么不同,近来的生理和心理变化越来越频繁的影响着他的心情,进而或多或少的干预着他的判断,这在他与藤田的赌誓斗勇上就表现得很清楚,这种迹象隐喻的表明了,今日的“老爹”已是名副其实的老爹了。 深知自己这种微妙变化的“老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