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捐给了学堂,从孤儿里选一个孩子出来改姓过继。 你说他们是孤儿嘛,确实没爹没娘的,但家里,可都是供奉着牌位的。” 空缘和尚闻言,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怪不得。” “嘿嘿,你们这俩和尚,是去庙台的吧?”力夫问道。 “正是。” “也就只能去庙台了,在咱们雪海关其他地儿,你们都混不到饭吃,咱们雪海关,不养闲人,想当闲人,就没饭吃。 伯爵府准许咱们烧纸,准许咱们祭奠,但不准咱们养和尚道士之流出来办事儿,逮着一个就抓进去一个,说是什么,叫破除封建迷信。” “师傅,封建迷信是什么意思啊?”了凡和尚问自己师傅。 “屁东西都不是。” 空缘和尚对那位力夫双手合什行礼: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解惑。” “成了,不和你扯了,我还得去前街送货去,喏,庙台就直往前走,到了前面街口左拐就到了。” “多谢施主。” 空缘和尚领着自己徒弟继续往前走,按照先前力夫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庙台。 庙台门口没人看守,这门,也很小,牌匾也很小,两侧,一侧是猪肉铺子一侧是羊肉馆子,可都比这个庙台阔气多了。 等师徒二人进去后,发现内门里有一张小桌子,桌子后头坐着一个文吏,正在那儿打着呵欠。 见到有人来了,再一看他们师徒二人身上的袈裟,文吏翻开自己面前的册子,拿起毛笔,问道: “姓名、籍贯、曾去过哪里,细细说来,不得有误。” “贫僧空缘,这是贫僧徒弟了凡,贫僧是乾人,在乾国出家,后入楚国,获得度牒,这里便是。” 文吏伸手接过老和尚递送过来的度牒,瞥了两眼,也没真的当回事儿,又还给了老和尚,道: “和尚是吧,念几段经文来听听,不得含糊其辞,大点儿声。” 空缘和尚示意自己徒弟上前, 了凡走到桌前,开始背诵经文,字正腔圆,不带丝毫阻滞,同时,听着他念出来的经文,似乎自己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在这夏日炎炎中,竟然感受到了丝丝凉爽。 听了一会儿,文吏有些意犹未尽地抬起手,道: “停,可以了,这两份牌子你们收着,进去,里头院子里,正门是开课舍,左拐间是食舍,右拐间是宿舍,里头自有人重新安排你们。” “多谢施主。” “多谢施主。” 空缘和尚带着徒弟进去了,师徒二人没做犹豫,先左拐进了食舍,因为已经过了饭点,里头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婆姨在里头忙活,见俩和尚来了,一个婆姨喊道: “只剩下馒头了。” “馒头挺好。”空缘说道。 “馒头很好。”了凡说道。 六个馒头送上来,已经凉了,但就着热水,俩和尚吃得很香甜。 待得吃完后,俩和尚刚准备出门,就看见一名身着甲胄的军士走了进来,指着二人道: “你们就是新来的吧,走,去里头,开课了。” “可是有大德高僧在此讲佛?”空缘和尚问道。 方外之门,以儒释道三家为主,余下还有更多,但不管哪门哪派,为了宣传自己的门教,其内的大德者总是免不了要四处开课宣扬理念以期广收门徒的。 “呵呵。”这军士笑了笑,道:“去了就知道了,快去,别磨蹭。” 师徒二人没敢耽搁,径直去了,进去后才发现里头已经坐了几十号人。 有穿道袍的,也有穿袈裟的,还有穿着各种稀奇古怪衣服的,大家都坐在那里,很认真地听着。 讲课的,不是什么道德高僧,而是一个盲人。 这个盲人看起来挺年轻,闭着眼,说话却极有条理,且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空缘和尚和自己徒弟找了俩蒲团坐了下来, 这位盲人讲的不算是佛法,也不算是道家经文,却又和佛道两家脱离不了干系,甚至,你还能从其中找出很多很多其他门教的影子; 明明杂糅了这么多,听起来却丝毫不显得杂乱累赘,脉络清晰旁征博引之下,本能地让你觉得似乎就是这么个道理; 听着听着, 了凡和尚脸上露出了如痴如醉之色, 空缘却皱眉越来越深, 他当即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徒弟。 但了凡小和尚却像是毫无所觉,继续在如痴如醉。 “阿弥陀佛。” 空缘和尚低声吟诵了一声佛号,随即手掐佛印,直接点在了自己徒弟眉心。 了凡和尚这才惊醒过来,而后倒吸一口凉气,现在被自己师傅掐的地方,现在当真是疼得紧。 “师傅?” “走!” 空缘和尚马上拽起自己的徒儿,向外走去。 而此时, 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