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但燕人的骑兵更是来去如风。 一想到他,秦月月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笑容。 她一生冷冽,嗜食人血染红的花瓣,唯独对他,笑靥如花。 秦月月离开了这座小荒村,接下来,她要去颖都,她要去亲眼看看,燕国对于这次伐楚所下的血本到底有多厚重。 她清楚,颖都是燕国对这场战事的后勤重镇。 然而, 她还没走多远,在她的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着老旧的长衫,手里握着一把剑。 男子握剑的姿势,像是拿着一根烧火棍,形象,过分朴实和木讷。 但秦月月的眼睛,却眯了起来,她感受到了威胁,一种来自死亡的威胁。 当上惜念庄庄主后,她就再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她可能马上会死。 秦月月的目光,落在了对方手中的剑上。 去燕京的路上,郑伯爷曾和剑圣共坐一马车,一向富有诗名却鲜去作诗的郑伯爷为剑圣亲吟一首: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天下谁人不识君,确实是对剑圣最好的形容。 不认识他的人,一剑下去,也就认识了。 而秦月月这种层次的高手,这种地位的人,她不用等对方出剑,就能猜出其身份。 让自己感受到清晰的死亡威胁, 用剑的, 且在这里; 不是那位传说中伴平野伯左右的昔日晋地剑圣,又是谁? 其实,秦月月也是个高手,昔日江畔摄政王对垒五皇子熊廷山,秦月月也是为摄政王站过台子的。 但这世上高手虽不是过江之鲫那般繁多,但东方四大国,朝堂上站着的,江湖里游着的,乡野里藏着的,掐指算算,也要数上好久; 但真没多少人,敢独自面对剑圣而不打颤的。 虽说昔日剑圣曾败走在田无镜手中,但彼时燕军大军压境,一个剑圣,又怎能挽天倾? 雪海关下,一人于千骑纵横,斩杀敌将,此等壮举,让人惊叹的同时,真正的武道之境的人,也都品出了一些味道; 那就是: 那位,可能已经窥探到三品巅峰之上的层次了。 千军万马中,所谓的强者,无非是大一点的蚂蚁,这是共识; 但眼下是荒郊野外,一条小径,前端站着他,后端站着她。 慌,是真的,但秦月月还是捂嘴笑道: “怎么着,昔日的晋地剑圣大人,这是要向小女子亲自出剑了?” 一时间,秦月月心里有了个猜测,那就是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联络的三个小队,不会是眼前这位出手的吧? 他, 怎么会? 他, 怎么能? 似剑圣这般强者,就是君王,都得以礼相待,比如百里剑为太子武师,入上京城时,乾皇于白玉桥上亲迎。 高傲如他,会愿意将身段放得如此之低,来做这等鹰犬探子之事? 剑圣叹了口气, 道: “明明是我的剑,明明剑在我手中,但像是随便碰到哪个人,都能来指点我剑该怎么用一样。” 当他出现在郑凡身边时, 对面的人,都会发出惊呼或者不屑:你这位晋地剑圣竟然为燕人走狗! 一开始, 剑圣会有些神伤, 慢慢的, 次数多了, 剑圣就有些烦了, 非亲非故的,我的剑,也不是你们教的,昔日自己和弟弟在晋国京畿孤苦度日时,也未曾吃过你们施舍的半碗粥; 却偏偏等到自己剑术大成后,各个在自己面前“好为人师”。 “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燕人侵入三晋之地,毁掉你虞氏江山,迁京畿太庙入燕京,就这,你剑圣却居然还能为燕人效力。” 剑圣摇摇头,道: “我非朝堂中人。” 他未曾食君之禄。 再者, 君在燕京城的晋王府内,听郑伯爷说,还过得挺好,太后保养得也很好。 秦月月抓起一枚花瓣,送入自己嘴里,一边吃着一边道: “那晋民呢?燕人于这三晋之地,是为人上人,你晋民,晋兵,皆为下等人,此等事,剑圣大人,您能忍?” 剑圣点点头,道: “确实不能忍。” 秦月月微微皱眉。 剑圣又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算算,玉盘城下,屈天南将我晋民当作两脚羊充作粮食,这事,能忍?” 一个是下等人, 一个是两脚羊, 哪个更严重? 剑圣扬声道: “八百年前,西有蛮族,北有野人,东有山越百族,与我诸夏不同文不同种,年年犯边,掳掠我诸夏子民以作口粮,称之为两脚羊; 故而,才有大夏天子下天子令,三侯持节开边,驱逐蛮夷。 你楚人入山越之地久矣,许是已然将自己当作蛮夷了。” 秦月月眉毛一挑, 道: “想不到,剑圣大人的话,和大人的剑,一样锋锐。”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