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剑客的剑, 更不是什么武者的体魄, 它不是道,更不是法, 而是一种以前存在,现在存在,过去,也依旧会存在的信念。 它不属于宗教门派,因为世间任何宗门的供桌,都没那个资格去供奉他们。 它不具备杀伤, 连踩死一只蚂蚁的能力都没有, 但, 前提是, 你不去理睬他, 一旦你提起筷子, 就等于是将自己拉入到那种境地之中, 你接受了挑战, 就要去直面于此。 这是一种,真正的大气象! 景氏老祖,读了一辈子的书,写了一辈子的字,讲了一辈子的道理,他就是个老学究,但临了这时,却竟然硬生生地来了一出平地起惊雷。 田无镜看着面前的情景, 他现在可以不去理会其他, 走上去, 一脚踹翻那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那个女童肯定也会被吓哭, 这样一来, 此时现在眼前所呈现出的一切,都是镜中花,都乃水中月。 但先前, 田无镜已经喊出来了:上菜。 他就不可能不提起筷子。 他站在那儿, 双手负于身后, 刹那间, 起风了。 仿佛此时, 无数的石碑,无数的印记,无数大楚贵族的先辈,无数的楚辞楚乐,化作山崩地裂的海啸,向他倾轧了过来。 这座城, 这座皇都, 在轻易击溃了城外的禁军后, 身为军神的大燕靖南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里面的问题; 但他还是进来了, 因为有些事, 他必须得进来才能做。 摄政王不是故意将这座都城送给他,是没办法,才退而求其次; 他丢下了,不是不想要,而是知道保不住。 但甭管是丢下的还是保不住, 身为大燕的靖南王, 他都必须走进来, 踩上一脚。 他要将楚人的骄傲,楚人的历史,楚人的自豪,全都踩在脚下。 这一次, 就算补技能灭楚, 但失去了精气神的楚人, 他们日后, 还能拿什么和黑龙旗帜下的滚滚铁骑去抗争? 国, 是疆域, 是人口, 是军队, 是战马,是兵器,是铠甲,是铁匠,是河流,是山川, 但它的根本, 是信念! 景氏老祖大笑道: “来吧,南侯,老朽等着您用你大燕那数百年和蛮族厮杀的金戈铁马豪气,来与老朽这八百年大楚风华, 比一比, 高低!” 田无镜摇摇头, 他没打算那般做。 “再辉煌的过去,也终究只是过去。” 田无镜站在那里, 继续道: “厚古薄今,在本王看来,只是后人孱弱得自我安慰。 大楚八百年,不假; 大燕自立国以来,为东方御蛮,历代先皇亲征荒漠,血染疆场; 但, 都是过去。 以过去比之过去,又有什么意思? 当世人当有当世谋,当世谋当有当世勇。” …… 燕京, 后园, 斜躺在御榻上的燕皇,缓缓地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将手中的折子,丢到了一边。 边上趁着陛下歇息而正在闭目养神的魏忠河马上睁开眼,蹲下来,捡起折子。 却不敢高声出一言。 …… 北封郡,镇北侯府的院子里。 李梁亭坐在靠椅上, 下方,跪伏着一众新归附而来的蛮族头人。 忽然间, 这些蛮人头目发现, 先前正在听着他们表忠心的侯爷,忽然笑了。 …… 大楚,郢都,御道。 靖南王的身边,又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人,身着黑色甲胄,拄着大刀,眼里,带着真正的桀骜。 一人,身着黑色的龙袍,目光中,蕴藏着的是真正的伟岸。 你以无数人压我, 我以三人阻之; 你以古人做逼迫, 我以当代做回应; 景氏老祖在见到这一幕后,嘴巴当即张大,他很震惊,震惊于眼前这位南侯,他心中所想。 崇古,这里的古,是先人; 而他, 而他们, 是想要自己开创一片新的格局, 他们想要自己,成为一片天下的,真正缔造者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