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是拖下去,越是对咱们不利啊。” 无论如何, 太子都是东宫之主,国之储君,国本所在。 如果一切风平浪静下去, 待得离钟响起, 太子继位, 天命所归, 再想干什么,就难了。 “不急,不急。” 姬老六伸手轻轻摆了摆, 道: “张伴伴,你觉得咱们时间紧了,我估摸着,那位李英莲李伴伴,可能也在对我那二哥说着一样的话。 我踩一脚,父皇再拉一把,我再踩一脚,父皇再拉一把; 没父皇拉偏架, 他早被我拽下来了, 根子不扎实, 心里就虚。 咱们在这里怕万一父皇驾崩,他名正言顺; 对面, 可能也在担心父皇驾崩前, 咱们会如何行鱼死网破之举。 越是到这儿了, 就越是要沉住气。 父皇,是个明君,是个好皇帝,我相信父皇不会犯绝大多数皇帝晚年会犯的那种错误。 以前, 我还看得不是很真切, 现在, 随着楚国那边眼瞅着就要结束战事了, 下面的, 也就能回到正轨了。” “主子,奴才愚钝,何为正轨?” “正轨?” 姬老六又喝了口茶, 道: “先吩咐下去,咱们的人,没露面的,就都不要露面,露面的,也不准有一丝一毫地轻举妄动。 现在,就是等,等东宫先沉不住气。 我不怕东宫, 但东宫上下, 肯定很怕我。 再, 我与你说说正轨的事儿。 若是外头战事不息, 西边荒漠蛮族,虎视眈眈;伐楚战事,如入泥潭;乾国三边,心存侥幸,妄图火中取栗; 那样的话, 那张龙椅的争夺, 可就有意思了。 老四其实还是有机会的,在那种环境下。 我跟老二必然得都上一番, 老二这些年,藏着的后手,培养的手下,咱们浸润了不少,但咱们这里,估摸着也有不少老二那边埋下的钉子; 老五在颖都还在修理河工,没回来,但他在那儿,本就是一招无形妙棋,远离燕京漩涡,待价而沽。 就是这小七,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总之, 外患迫在眉睫之下, 内忧,必然得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解决, 说不得, 到最后我得和老二捏着鼻子各退一步, 让小七上来当个调和。 别觉得不可思议,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都姓姬。 现在, 一切步入正轨, 父皇就算是要走,也得将家里的账册给盘盘好。 到最后, 还是由父皇亲自来仲裁。 民间分家,得请德高望重之宿老………” “主子,您的意思是?” 姬老六点点头, 道: “所以,先不要动手,再多的妙计,再多的暗谍,再多的未雨绸缪,再多的再多乱七八糟的林林总总………” “呵。” 姬老六笑了笑, 道: “正如当年门阀家主们所想的那般,大燕,没了他们,不成;他们,自认为手段高明,于朝堂于地方,都能说上话,也都能做上事。 其实, 他们之中, 真的不乏人杰。 但, 没用。” 姬老六长叹一口气, 将杯盖在桌上轻轻一转, 缓缓道: “如果南北二王再次入京,和父皇坐在一起,定下接班人,张伴伴,你说,咱们这些年,再多的布置,又能算个屁?” 仰起头, 姬老六有些神伤道: “什么叫帝王心术,什么叫帝王手段,不是家长里短,也不是和和气气,更不是拉一派打一派,按下这边拔那边;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 狗屁, 说出这种话的, 真跟农夫觉得父皇一天能吃几十个油饼子那般的幼稚。 帝王之术的根本在于, 身为帝王, 他, 能掀桌子。” “要什么防范,要什么布置,要什么安排,就是我跟老二,互相斗得天花乱坠……… 南北二王的王旗, 往后园门口一插, 我跟老二就都得跪到后园门口去, 聆听圣谕。” 姬老六忽然一翻白眼, 学着自己那位姓郑的兄弟曾说过的那句话: “嘁,啥也不是。”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