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将匕首收了回去,在床边坐下。 躺在地上的五皇子有些艰难地伸出手, 郑凡不以为意,默默地掏出自己的中华牌铁盒,抽出一根卷烟,在手背上敲了敲。 五皇子摇摇头,苦笑一声,随即自己艰难起身,有些吃痛地咬了咬牙。 郑凡见状,放下了盒子,伸手,将五皇子搀扶过来,让其靠在了床上。 “受伤是真的?” 郑凡问道。 五皇子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自己捅的?”郑凡问道。 五皇子皱了皱眉,道: “你应该先问刀上居然没毒?” 言外之意是你跳步了。 你之前不喜欢我跳步,现在自己居然这样! 郑凡摇摇头,伸出手指在五皇子左胸位置点了点,没用力,五皇子伤口也没被触痛到。 “我是战场厮杀过不知多少来回的人,这个位置,但凡对方不是新兵蛋子,一刀下去,没毒也必然会致命,你既然没死,那就证明是你自个儿捅的。” 那种动辄胸口中枪中箭没啥事儿,养养又活蹦乱跳起来的,纯粹是扯淡。 再加上刺客必然是会武功的,刀口只要捅入这里,稍微加一点气血灌输进去,那撕扯,那震荡,哪里容得下你下去治伤的可能? 五皇子有些抑郁地点点头, “对,我自己捅的。” “有病啊?” 五皇子没急着说话,而是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几, “我渴了。” 郑侯爷看着他, 他也看着郑侯爷。 最终, 郑侯爷很无奈地起身,走过去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五皇子接过茶杯,茶是温的,喝了好几口,这才缓过来。 “我说,你是当侯爷了,咱大燕的军功侯也确实让人景仰,但,我好歹是个皇子,可不可以给我点面子? 不说诚惶诚恐吧,反正我也知道你不会,但至少尊重一点?” 郑侯爷掸了掸自己肩膀盔甲的尘土, 淡淡道: “说正事。” “啧。” 五皇子端着茶杯,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 郑侯爷直接问道; “毒,是你下的?” “咚……” 茶杯脱落,落在了床上。 “郑凡,你这话可不能瞎说啊,这事儿可和我没任何干系,我也是冤枉呐,好端端的一场宴会最后死了那么多个人。 我是吃错药了么,要这么干? 这以后,谁还敢来赴我的宴?” 郑凡扭头看着五皇子, “那你在这里装中毒做什么?想我了?” 不是因为五皇子中毒,郑侯爷也不会来颖都。 五皇子马上摇头,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适之色,这话,再配合这脚下的土地,给人以一种不好的风气联想。 “把你知道的,快点说出来。” “你很忙?” “我困了。” “宴会,是我组织的,很多人,都是看在我这个皇子的面子上才来的,然后,酒里被人加了毒,死了一大批人。” “没了?” “没了。” “说说你自己,为什么捅自己。” 五皇子沉默了。 郑凡站起身, 道: “不说可以,我的亲卫待会儿会冲进来,你会被绑着,送回燕京,去大理寺,去宗人府,去陛下所在的后园,慢慢说。 没理由的,在此时,是没理由再保密什么的。” 说完,郑凡就往外走去。 他不喜欢支支吾吾的谈话方式,忒累,也忒繁琐。 最主要的是,自打开府建牙后,郑凡的心态已经变化了,开始崇尚老子手上有兵就可以,其他都无所谓了。 这是一种典型的军阀作风心态。 飘了, 膨胀了。 “郑凡。”五皇子喊住了郑侯爷,“刺杀我的人,我认识。” 郑凡停下脚步,不是那么耐心地等着下文。 “他叫文寅,是太子的人,专司负责为太子收拢江湖人士。” 文寅? 郑凡转过身,看着坐在床上的五皇子,问道: “你也知道文寅?” 五皇子有些哭笑不得, 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一个统兵侯爷,怎么连文寅都知道?” 郑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回答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对,我知道,肯定是小六告诉你的,你毕竟是六爷党的最大干将嘛,直娘贼,小六到底是什么运气,扶持一个人,竟然能将人从校尉扶持到军功侯。” “你偏题了。” “我知道,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问我,我很受伤,比胸口的伤还让人难受。 孤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啊,孤好歹也是个皇子啊,烂船还有三千钉呢,孤就不能知道他文寅是太子手下的一条江湖猎狗? 我是喜欢做木匠活儿,喜欢看工地,这不假,但我至少也是父皇的儿子,就算不能和小六比,一场大婚,掀出了那么多的后手;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