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 就是补司徒雷当初坏掉的那个窟窿。 按照燕皇的设想, 司徒雷的司徒家,保持对大燕臣服,坐镇晋东,可帮大燕抵御来自雪原和楚人的威胁,而大燕,则能够从容集结兵马,南下攻乾! 只能说, 时也命也, 当初曾跟在老田身边,刚刚打赢了一场仗的郑侯爷,在得知雪海关被攻破时,也是觉得很难理解。 司徒雷一辈子逆袭精彩,唯有那一个污点,是无法抹去的; 甭管将责任推到叛逆,推到司徒毅司徒炯兄弟身上如何如何,你没守得住雪海关,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一定程度上,燕皇本该有多余的几年,以及多余的国力,可以安安生生地从容布置对付乾国这一大块肥肉,却硬生生地,被耽搁了。 这一耽搁, 就是天时天命天寿,不等人了。 “先皇一直和那位燕京的贵人保持着联系………” 郑侯爷一直在听着太后的诉说, 他没去想当然地认为,那位贵人,指的是燕皇。 怎么说呢, 司徒雷,哪怕是其最巅峰时期,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和燕皇平起平坐地讨价还价。 听着听着, 郑凡恍惚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不是燕京的人, 而是自己身边的一个人………瞎子。 因为平时,是瞎子帮自己处理信笺,处理下面的事宜,而瞎子在处理完之后,只会给自己做一个简短的汇报。 那位贵人, 其在燕皇身边的位置,就像是瞎子在自己身边一样。 “先皇临终前,曾亲笔给那位写过信,嘱咐托孤事宜。先皇驾崩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位贵人,再无书信过来。 一直到, 前几个月, 那位燕京贵人的书信,又来了。 哀家见过先皇每次都是亲笔给那位回信的,而那位的回信,想来也应该是亲笔写的。 这件事, 哀家知道, 赵文化曾常伴先皇左右,知道的,只会比哀家更多……” 王太后忽然停滞住了, 为什么先前赵文化,一直到被拖拽下去时,也没有提过这一茬。 正如她先前所说的,赵文化对这件事,知道的,只会比她这个后宫女人,更多。 但赵文化没说, 而王太后,从不会怀疑赵文化对王府的忠诚,他不说,是因为他认为,说了,反而会更加害了王府! 赵文化那个老太监不说, 孙有道也在昏厥前喊着让自己不要说, 但自己, 却已经说了, 一时间, 王太后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一种后知后觉般的大恐怖,开始袭遍她的身心。 她记起来当年她夫君还在时,对她说过的一段话: 大争之世到来,曾经的草莽尘埃,会崛起出海,化身蛟龙;曾经的王侯将相,龙子龙孙,则可能被打落尘埃; 太后看着坐在那里的平西侯, 再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已经体会到了自己丈夫那段话的深意。 “他,是谁。” 郑凡问道。 虽然,郑凡清楚,太后其实也不知道,否则,她不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还与自己卖关子。 难不成, 还想讨价还价? 这位太后,确实比不得侯府的郡主,也比不得自家炕上的那位娇憨公主,她缺乏政治决断和眼光。 但她其实并不愚蠢,赵文化威胁自己,不善待王府会让晋人寒心,但这位太后自始至终,都在打感情牌。 看似无用,看似可笑, 却又是最为实用的一招。 她可能没有太多的能力和远见,但她明白,学赵文化那般用晋人去做威胁,只会让燕人,更加强烈地想要抹除掉这座王府。 所以, 她不是在卖关子。 “哀家,不知道,先皇,也从未说过他是谁,但曾经往来的书信,都放置在了御书阁,不,现在叫藏书阁了。 侯爷,可去对照笔记,文风,或许,会有所发现。” 坐在王座上的郑侯爷在此时却笑了, 这笑, 让跪坐在地上的母子,有些不明所以。 郑侯爷抬起手, 道: “藏书阁,在哪里?” “西北位。”司徒宇抢答道。 郑侯爷点点头, 道: “按照剧情发展,这会儿该着火了。” “报!!!!!!” 这时, 一名亲卫奔赴进入,跪下后禀报: “侯爷,王府西北角阁楼走水,火势很盛,但因池塘阻隔,应该不会波及到这里!” “啧。” 郑侯爷点点头, 挥手示意其退下。 司徒宇马上喊道:“侯爷,这火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您要相信我。” 郑侯爷点点头, 道: “本侯信的,你没那个脑子。” “………”司徒宇。 郑侯爷身子微微后仰, 双手交叉, 放在小腹位置; 不是小六子,那会儿,小六子可能还在南安县城当捕头; 不, 确切地说, 不会是皇子的。 以司徒雷的傲气,不会去和燕国的皇子,他的晚辈,去交流什么书信。 不是皇子, 却又是燕皇身边最受信任的人,类似于瞎子在自己身边的角色; 书信, 烧了也就烧了吧, 因为, 人选, 就那几个了。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