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支军队的主将面前。 年尧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匕首,时不时地,再给自己掌心处刮着死皮。 “将军,清点完毕,没有遗漏。” “嗯。” 年尧点点头。 郭东将东西放下,转身欲离开。 谁料得, 年尧开口喊住了他: “且慢。” 郭东停下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郭东。” 面具之下,年尧眯了眯眼,眼前这位燕军中的后勤官儿,面有残缺,很难不让人留意。 但在听到这个名字后, 年尧愣了一下。 …… “你叫什么名字?” “郭……东……” “好,本将军就在你脸上,刻点儿花,给你们那位侯爷那锅汤里,再添点儿料,你们家侯爷,不是喜欢吃辣的么? 那本将军,就给他款上! 来人, 给他‘净’面, 再刻上字!” …… “你认得出我么?”年尧问道。 郭东转过身,道:“将军虽然以面具覆面,虽然声音尖细了不少,但卑职,还是能认出将军的。” 随后, 郭东又加了一句: “就算您一不小心化成了灰,东,也不会忘记将军。” 年尧看见郭东腰间的水囊以及系挂着的水杯; 这水杯,有故事,相传是王爷在郭东家吃饭,赐下的。 “本将军渴了。” 这时,许安走了过来,他来是为了提前整肃皇族禁军的军纪,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则是借着安插军纪官作为名义,往里头,加燕人的眼线。 他看到了这一幕,但什么话也没说。 “好嘞。” 郭东应了一声,解下腰间的水杯,倒上水,亲自递送到了年尧面前。 年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道: “不恨么?” “王爷,已经替咱报过仇了。” 当着十万虎贲的面,对楚国大将军,行阉刑。 “将军还想吃些什么,我可以为将军开一些小灶,这点方便,是能给的。” “本将军,吃得很好。” “那卑职就放心了。” “郭东……” “将军还有什么事?” “真的就不恨了?” 郭东摇摇头,道:“可当不起一个恨。” “哦,是当不起了么。” “东是燕人,现在还是燕人,以前是燕兵,现在还是燕兵。” 郭东说着说着, 摇摇头, 道: “东嘴笨,想不出那些有气势的排比,大将军要是有闲心等,可等我家那几个臭小子再在学社里学个几年,再说与将军听。” “好,本将军等着。” “您等好。” 郭东转身欲离开; 年尧却道:“杯子不要了?” “将军若是喜欢,赠予将军就是了。” “本将军不夺人所爱,还你。” “好。” 郭东接回了杯子,重新系挂回腰间。 待得郭东走后, 年尧对站在身旁的许安道:“他应该很想骂我。” 许安却笑道:“东子不会的,东子,早就看开了。” “哦?” “赢家,总是容易释怀的。” “是这个理。” “另外,有些话,安本不该多说。” “说吧,我听着。” “将军还是谨慎点好。” “我就是逗逗他……不,我只是在逗弄我自个儿,这又犯得哪里的错?” “王爷希望您能乖。” “王爷大度。”年尧说道。 许安似乎有些意外,年尧竟然能开口说一个亲自下令将自己阉割的人大度; “你不觉得么?”年尧反问道。 许安摇头:“王爷小气。” “哈哈哈,这倒是有趣,你竟敢这般说你家王爷。” “年大将军,和密谍司的人交接时,我知道您的家人,似乎还活着,您这一趟,不是为了功勋,也不是为了荣华,而是为了您的家人,挣一条活路。 您可知道, 这是郭东真的不在乎您了, 若是他去王爷那里哭一场, 您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把我杀了?在我正有用时?” “王爷会的。”许安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们的王爷,很小气。” “小气……” “所以,我们愿意,为王爷去死。” …… “楚国柱国谢渚阳何在!” “在。” 一银甲青年,骑着貔貅,领一路骑兵来至古越城前,放声大喝。 少顷, 古越城城门被打开, 从里面排出两列甲士, 谢渚阳坐在轮椅上,被亲卫推着出来。 他腰间,有一记刀伤,伤口入骨,这才使得他现在站不起来; 甚至,连医者也不敢确定,就算是这伤养好了,他谢渚阳,是否还能有站起来的能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