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道:“不破。” 慕昱清眉心跳动了一下,木朋悠悠把下一句话说完:“当然,不破是上计,可主上必不会用上计。若是殿下意甚坚的话,也可以选择力破之。” “力破之?”慕昱清喃喃重复了一遍,轻轻击了一下手掌,似有所悟丢下手里仅剩的那枚棋子,匆匆去了。 “先生,你看,二殿下好不容易来一回,您非要跟他青里雾里地讲话,你们讲的什么,我也听不懂,只是,先生,我觉得您要是想重回二殿下身边,恐怕这点努力是不够的。” 说话的,正是木朋之前一直被慕昱清派到身边监视他的书僮,这书僮本来跟他属于对立关系,但不知是相处久了,有了点情份,还是其他的原因,竟也开始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起来。 看见慕昱清和木朋不咸不淡的对话,顿时为他着急不已。 木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呵呵笑了一声:“你这真叫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不急,你来急什么?” 书僮撅了嘴:“先生整天是吃风饮露的,哪知道我们凡人过日子,我们过日子得柴米油盐,可现在抚琴姐姐走了,厨房里的人看人下菜碟,连着几天我们都吃的快烂掉的菜叶子,有了异味的肉,还有那些做的馒头都可以直接当石头来砸人了,你说他们过不过分。” 木朋听得却哈哈大笑,道:“你懂什么,过些时日,殿下自然会来找我。” 书僮咕哝:“先生尽吹牛。” 木朋没听他说什么,忽然想起个人来:“说起来,抚琴走后的确有点不方便,可是殿下那个人是绝不能容有违逆他的那个人存在的,抚琴他是不会用了的,得找一个新的内府靠山才是。” 书僮儿欢天喜地:“先生开始晓得自己为自己打算就好,要知道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的。” 木朋一愣,又是笑:“你这话说的俗,却是世间极真之味,妙,妙啊!” 书僮乐颠颠地去了,木朋的眼睛一触,落到琴凳上:“抚琴,白废了那样风雅的名字,却是个废物,竟浪费我一壶好酒套来的消息,她却只知道推着女人来做,看来,这种事还是不好假手他人的好。” 各处府里牛鬼蛇神凑满堆,却比不上青家里奇葩尤其多。 青贤直到白行立回到上京两天了才从同僚口中得知消息,他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得势就翻里的前舅爷恨个臭死:“说什么将军,不过是个咸鱼翻新的臭货,连姑爷家里都不知道来看一看,整天里只知道钻营,活该一辈子守在那穷乡僻壤里翻不得身!” 迎头却走来一个满面阴沉的,穿着朱衣的长须官员,青贤一看到他,先是白了脸:这正是御史中丞卢临。 这老头,自从他那寄住在他家的远房亲戚死了之后,本来长得就像棺材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一张活棺材,不管走到哪,总是那副阴阴的表情。 因着御史中丞专管着告小状,朝里的官员明里敬奉着,暗地里哪一个不骂得臭死,躲得远远的? 青贤笑着跟卢中丞打了声招呼:“大人,您这是往哪里去?” 卢中丞像刻着龟纹的脸壳上居然裂开了一条缝,这笑得比不笑难看多了:“我要去户部,青郎中要一起走吗?” 青贤心里叫苦,万没想到卢中丞会叫上他一道走,但对方品级比他大,他又确实是走一条路,不好临时编个去处,只能道:“那好吧,卢大人跟我请坐一座小轿吧。”心里把他好一阵编排:穷鬼,连顶轿子都叫不起。 卢临也不推辞,两人坐上了轿,他冷不丁问了一句话:“对了,我记得青郎中有个爱子,是今科举仕的探花吧?” 说到青琚,青贤是既得意又生气:得意的,自然是爱子给自己争光得脸,除了那年举人试时有些防碍,最初的秀才是案首,到了后来的科考居然被凤启帝钦点为探花,这是青家多少年多少代都没能得着的荣耀啊! 青贤极力地想谦虚一下:“哪里哪里,不过是犬子侥幸罢了。” 卢临也不把他的谦虚当真:“令子自翰林院出来后可有了去处?”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