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生带上几个人到了大和旅馆西侧偏南一些个的布鞋场。布鞋场的大门是向西开的,门敞着,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院子里倒是有几个人在忙着,正在把已经打包的布鞋往一挂马车上搬。那些个人看到一帮子人进了院子,眼神儿多少有些个惊异。他们那些个人那眼神也是管用的,一瞅进来的这帮子人并不是来拉货或者是来谈生意的,可能昨儿个发生的事儿在他们心里形成的阴影还没有抹去--黄安生想。但那有些个惊异的眼神儿倒让黄安生相信了自个儿的判断,这事儿准了! 黄安生上前逮住一个戴着套袖的人,问道: “你们掌柜哪?” 那人心慌气短地看着黄安生,又瞅了瞅黄安生那几个手下,回答道: “不知道啊!你到他那屋看看!” 那人说的应该就是那掌柜的办公室了。 “他那屋在哪?” “三楼最北面的那间儿!” 到了三楼最北面的那间屋子,黄安生上前敲门。没动静儿,再敲,有了动静儿了。 “谁呀?” 有人嗡声在屋子里问道。 “开门!省警察厅的!” 黄安生一边儿回答,一边儿也不等屋子里的人开门,就伸出手去推门,没推动,门从里面反锁着。有人走了过来,开了门。 黄安生看到了一个穿着长棉袍儿的男人,宽脸,瘦瘦的,眼神儿同楼下的那些个人一样,有些个惊异。 “啊!长官--你们找谁?” “你是掌柜?” “是!咱是掌柜!” “就找你!” “你们是省警察厅的?” 大概是那掌柜看门外站着的这几个人都穿着便装,心里大约有些个狐疑,这咋都是老便哪! “咋?你昨儿个见过?” 黄安生一步跨进门去,脸儿紧绷绷地看了那掌柜一眼,就把那眼睛四外里撒目。 “啊!没,没有!那,长官有啥事儿吗?” 黄安生上前一步,竟把那掌柜逼得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就厉声喝道: “装是吧?你不知道你干了啥吗?” 黄安生手下的那几个小子早就一下子拥进门去,站立于黄安生的两旁。那么大的一间办公室,一下子就变得小起来。 掌柜一下子看到这帮子人横眉立目,早吓得腿有点儿吃劲。咱干了啥呢?那掌柜想。 屋子靠近南侧的墙旮旯儿有一张木床,床上的被子还就那么窝窝着。那掌柜刚才应该还在那床上躺着哪! “干!干啥?”那掌柜一害怕,心就发慌,心一发慌,嘴就有点儿不太听使唤。“没--干啥呀!” 黄安生又上前一步,用带着黑皮手套的双手把自个儿穿着的大氅领子往上提搂了一下子,接着一把蓐住那掌柜的棉袍领子,一声断喝! “说!昨儿个你在哪儿开的枪?枪在哪儿?” 要说黄安生咋会问出这话哪?那掌柜一看也不是干那活儿的人哪!那咋可能呢?黄安生玩的这一招儿那就是使诈!他明明知道那掌柜不可能干出开枪杀人的事儿,但他也看出了那掌柜是个胆子小的人! 黄大宝的声色俱厉早把那掌柜的吓得不行不行的了,随口就秃噜出一句: “那哪是咱开的枪!你就借给咱个胆儿咱也不敢哪!” “那是谁开的枪?” “那!” 坏了!那掌柜知道自个儿情急之中说秃噜嘴了!那已经就说秃噜了,那要再想不说,恐怕是不行了!那掌柜顿了一下子,说道: “长官!咱,咱确实不知道是啥人开的枪!” 接下来,黄安生聆听了那掌柜讲述的一应故事。 昨个晌午时分,掌柜吃过了晌午饭,刚从楼下上楼走到自个儿的办公室门口儿,就被也不知个啥人用一个他们鞋场平时用来打包布鞋的粗布袋子套住了脑袋,接着就被捆了起来,塞上了嘴,绑在屋子里的床上,直到过了老鼻子长的时间了,才被他们鞋场的人给解开了。在这一应的过程中,掌柜听到了就在窗口儿那儿响了枪了,后来又听到外面乒乒乓乓地响了一阵子枪。至于是啥人开的枪,打的是谁,打没打着谁,一概不知! “属实?” “属实!要是有半句假话,咱天打--” “那你听没听出绑你的人是几个人?” “咱听好象是两个。” “他们都说了啥?” “啥也没说!只听到他们呼呼喘气儿的声儿!” “咋?你听他们喘气儿挺特别吗?” “那倒没有。” “那你咋说他们呼呼地喘气儿哪?” “啊,咱的意思就是说只听到他们喘气儿,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你说你被他们绑了起来,谁能作证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