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深秋的落叶已尽归尘土,光秃秃的枝丫,在凄冷的雨水中愈显萧条。天气骤然转凉,薄衫尽藏,冬袄披身,一夜秋菊凋零,凛冬将至。 乱葬岗上,姜羡撑着伞,雨水打湿了他墨色的衣袍,握着伞柄的手,似乎也叫这冷风吹得泛白。一双深邃的眸子,专注地看着那半开的坟冢。 棺材盖被打开,里面的人被雨水浸湿,惨白的小脸毫无生气,活像一个死人。 姜羡喂她服下一颗药,嘈杂的雨声中混着他低沉的呼唤。 “苏胭……” 就像是沉睡在深渊中的人被唤醒,苏胭猛吸一口气,蓦然睁眼。 檐低丝雨,柳梢微青。 随着魏家夫妇贬官离京,姜羡启程回漠北,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 张知遥此次元气大伤,而秦砚势如破竹,借着这个机会,夺了苏易的兵权,削了张知遥的爪牙,一时风光无两。 经由此事,姜钰如同一夜之间长大,说话办事,也不似之前意气用事,倒颇有几分帝王风范。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但谁又知道,平静的表面下,不是波涛暗涌? 听闻上次婚礼的时候,姜酒送了魏子晴一个玉石斋出品的镯子,可把姜汐给馋的,非得拉着姜酒出来赔她一个。 “我可不管!那玉石斋的首饰难得得很,你既然能买到一个,也能买到第二个,我今日还非要不可了!” 姜酒念在她这段时日被苏府的琐事烦得头疼的份上,勉强答应陪她出来逛街。 玉石斋是星云宫的产业,容肆吩咐过,只要是姜酒要的,一应奉上。对未来的宫主夫人,玉石斋的掌柜也是千万个恭敬,别说一个小小的镯子了,整间店送给她都不是问题。 姜酒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倒是姜汐两眼放光,挑得眼睛都花了。 姜酒看着她那副模样,好笑道:“既然这么喜欢,干脆全拿了算了。” 姜汐轻哼一声,“那可不行!要是把你的家底掏空了,到时候等你出嫁没嫁妆了,不还得从我这里扣回去?” 姜酒被她的逻辑逗乐了。 “你尽管掏,掏得空算你本事!” 四九楼日进斗金,四九门那边又渐渐独立,所涉及的酒楼、镖局、商铺,虽然比不上星云宫,但也是盆满钵满。 姜汐这么一听,顿时不跟她客气了,埋头慢慢挑选。 外面传来了小贩的吆喝声,姜酒嘴馋得不行,道:“你慢慢挑,我出去买点东西。” 姜汐头也不抬,“去吧去吧。” 吩咐玉石斋的人看好姜汐,姜酒走了出去。 “老板,我要这个!”她指着那铁锅中的糖炒栗子。 卖糖炒栗子的老板是个壮汉,乍一看见这么个漂亮的姑娘,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道:“要……要几斤?” 姜酒算了一下,道:“来三斤吧。” “好咧!” 就在离她不远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过来。 “姜姑娘,你应该清楚,当年若非张大人救你一命,你可能早就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