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嘴,还有血水从嘴角渗出来,一张俊逸秀气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凤昭芷眼眶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冲他喊:“起来!” 他喘了两声,气若游丝似的,有点可怜兮兮地:“我起不来,十七,快来拉我一把,最好抱我起来,我没力气。” 还是那一副痞相! 凤昭芷窝火,狠狠瞪他:“你还骗我!”她走过去,对着温思染的腿踢了一脚,一张脏污的脸,也是纸白纸白的,“快起来!不然我便让金银财宝让开,任箭矢把你射成马蜂窝。” 他一脸痛苦地捂住心口,似女子般不点而红的唇却没有半点血色,声音越发虚弱,一喘一喘:“没骗你,是真没力气。” 刚说完,他又吐了一口血。 凤昭芷吓得双腿一软,便跪在了他身侧,将他扶起来,不敢用力晃动他,只是红着一双眼睛,声音颤抖得厉害:“温思染!温思染!你怎么了?” 方才还是驰骋疆场的三军主帅,此时,也不过是个方寸大乱的女子,像所有这般年纪的女子一样,遇事,会心慌,会害怕。 她从未让他见过她这样一面。 温思染无力地靠在她身上,头一歪便倒在了肩上,一字一顿:“箭上有毒。” 凤昭芷闻言,身子轻微颤了一下,扶在他肩膀的手,隐隐有青筋若隐若现。 她一开口,竟有些浓浓的鼻音:“来人,掩护我!”她大喊,声嘶力竭抱,字字都颤栗着,“军医,快把军医找来!”瞳孔微微一张,红通通的,又隐约闪烁着的晶莹。 温思染靠在她肩上,抬头,惨白的脸上嵌了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眼红。” 她吼他:“你别说话!” 他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样子,很是无力,却就是不听话,说:“还好被射中的不是你。”絮絮叨叨个不听,“我是男人,皮糙肉厚,射中了也没关系,你是女子,身上不能留疤,而且我还没告诉你,我武功很好很好,中点毒也不要紧,可你不行,伤着碰着都不行。” 不留疤? 她早年镇守牧流族边关,大战小战不断,身上早就是一身的疤。 凤昭芷睁着眼,一眼都不眨,生怕一眨眼,就会有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 声音越来越小,温思染还不消停,在她耳边啰啰嗦嗦个没完没了:“你已经不是当年去西陵的质子,现在我可以护着你,你兄长也可以护着你,就算你没爹没娘没人依仗,也没人敢对你不敬。凤十七,你以后别上战场了,你和萧景姒不一样,那个家伙变态得很,又有戎平军护着,你就是寻常女子,安安生生当你的长公主就好,大凉那么多将军,这行军打仗的事让他们男人去做,你就算没有封地、没有封号、没有亲兵也没关系,我都有,我钱多,给你买封地买亲兵就行了,我也不指着你成天弹琴作画,只要不打打杀杀就好,你受伤了我心疼,你看我府上,八个库房,七个放的都是药材,那都是给你准备的,就怕你哪天在战场带一身伤回去,所以你别嫌我烦,不跟你来战场,我不放心。” 她虽生为公主,却寄养在东宫,年幼便送去西陵为质,因为没有依仗,没有一处地方可庇她安乐,所以,她才选择了战场,才将自己打磨成了无坚不摧的样子。 不是她不想弹琴作画,只是,谁庇她躲开皇室那一滩污水。 这个傻子,原来,什么都懂。 他看着她:“凤十七——” 凤昭芷喊:“老娘让你别说话!” 温思染心一横,抱住她的腰,把脸凑过去:“那你吻我吧。” 她擦了一把眼睛,垂下眸子,任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