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舍得。”声音靠近,她唤了一声,“颐华长公主。” 萧景姒后退一步。 红茗逼近,抬手便去掀她头上的布罩。 楚衡猛然拽住了红茗的手,低吼了一声:“你做什么?” 对方目光睃来,带着审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楚衡却没有松手,冷目对视:“我们的出入路线,不能泄露。” 红茗笑而不语,若有深意地一瞥,便收回了手,眸底,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乾华山方圆五里,跨三城四镇,乃大凉延绵最广的山峦。 难怪那群土匪会选在此地,广袤无垠的一片,若他们藏匿山中,没有个几天,还确实翻不出来,山峦之后又是山峡水坝,素有水域迷踪之说,弯弯绕绕的岔道水路,根本无从追击。 “啾——” 一支箭破空射来,钉在了温思染一行人的正前方,箭下,衔了一封黄皮的信笺。 金子下马,将传信取下,看过之后,回禀温思染:“侯爷,时辰与地点又改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改动了!弄得他们这一群里在乾华山里绕了一个时辰。 温思染恼羞成怒了,破口大骂:“这群龟孙子,耍爷爷呢!” 事实说明,龟孙子不蠢,刻意一直变换交易地,便是温思染他想暗中提前部署,也没有那样掩耳不及的速度。 他咬牙切齿:“最好别让我抓到他们!” “让你的人都退下。” 楚彧穿着最普通的侍卫服饰,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那张脸,还是太起眼,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温思染确实在暗中埋了许多暗卫,他打的算盘是,只要萧景姒一到手,就一网打尽, 温思染严词拒绝:“那怎么行,万一是陷阱呢?我们怎能一点防范都没有?” 楚彧眼若覆冰凌,毫无温度地朝温思染射去:“若是你的人暴露了,我家阿娆会有危险。” 除了他的女人,其他人的安危都是屁是吧! 温思染皮笑肉不笑:“好好好,就你阿娆金贵。” 约摸酉时,太阳将落,余晖洒下一片金黄色,与倒影在水域中的树木交相辉映,黄得热烈,绿得葱郁。 山峡水路上,一望无际的船只,愈渐驶进两面环山的水域里,幽静深处越发狭窄。 连胤突然喝了一声,惊乍道:“殿下,有蹊跷。” 楚衡警觉四顾。 连胤环顾审视一番之后,大惊失色:“这不是出岛的水路。” 楚衡猛地回头,望向后面船只上的女子,厉声大喝:“你在耍什么花招?” 红茗背着手站在桥头,高抬手,所有行驶的船只都停下,她道:“交易有变,地点与时辰自然也跟着变了。” 乾华山水域迷踪,水径通幽岔道十分多,是以,他们一行人才将据点藏匿于山峡水域的岛屿上,出岛上岸的路,便只有一条。这条路,越行越狭窄,根本不是上岸的路,即便要交易,又怎会远在这等一夫当关之地。 楚衡目光逼视:“那为何本宫不知道?” “殿下现在知道也不晚。”红茗话落,双指捻在唇边,吹了一声哨。 顿时,山峡两面丛林里,伏兵四起。 此处,早有埋伏! 楚衡眼色剧变,愤慨至极:“你在做什么!” 如此突变,骤然间,红茗与楚衡两派人马针锋相对,刀剑直指。 “能让西陵帝要美人不要江山,她可不止值半个温家。”红茗看向端坐楚衡船尾自始至终都没处变不惊的女子,笑着问道,“国师大人说是吗?” 原来,目标有变,半个也海温家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萧景姒微微扭动了几下皓腕,捆绑在手中的绳索便松懈脱落了,她不疾不徐,将布罩摘下,突然撞入眼底的晚霞刺目,她眯了眯眼,许久才缓缓掀开眼睫,淡淡看向红茗:“所以,你的主子是要我的命?” 死到临头还临危不乱,倒是好气魄。 红茗佝偻着背,目光死死钉着萧景姒:“是,活的死的都要。”她七寸折断之仇,她背脊断裂之恨,今日便要一起算。 “那便来取。” 酉时五刻了,夕阳又落了一分,半边红光悬在远处天际,似乎随时要塌下来的浓墨重彩,温思染一行人已经进入了乾华山的最北山头。 此处,便是土匪最后传信交易的地方,他们等候了多时,连个鸟影都没出现。 温思染耐心耗得所剩无几了:“为何还没有来?”问旁边的元宝,“时辰到了吗?” 元宝回:“侯爷,已经过了两刻钟。” 温思染有些急不可耐了:“那有没有新的指示?” “没有。”m.020MAgAz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