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雷不及便逼近明缪,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五指收紧,聚了周身的内力用力一推,将明缪狠狠逼退地撞向了树干,咔嚓一声,梅树便断裂,一树的花落在两人身上。 好快的速度,这般身手,倒是半点不比妖族差。 萧景姒骤然收紧了手,明缪却是不挣扎,一动不动地看着萧景姒,喉咙被扼住,她一开口,嗓子沙哑而干涩,却不慌不乱。 明缪突然开口:“你便不想知道那个叫古昔的男子在哪?” 萧景姒掐在明缪脖子上的手,顿了一顿。 隔得近了,明缪能看见萧景姒眼底跳动的慌乱,她笑了,萧景姒的弱点,她抓住了呢。 萧景姒开口:“他在哪?”嗓音嘶哑,风吹着声音有些颤栗。 明缪抬起眼皮,一双紫色的眼睛深邃不见底,慢慢悠悠地说:“他被我割破了手动脉,绑在了听茸境的雪颠之上,已经有一炷香时间了,不知道血有没有流干?” 萧景姒身子猛地一震。 明缪趁势便一掌打在她肩上,借冲击力连连后退,避开了桎梏。 萧景姒不知痛似的,只是退了一步,一双脚踩在雪里,通红通红的,裙摆被融雪打湿,是厚重的透明色,天寒地冻里,她穿得单薄,一头白发却让汗湿尽了,她咬着唇,苍白的双唇有血红色渗出来。 “紫湘,紫湘呢?”声音颤抖地几乎发不出声音,萧景姒紧握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明缪走近了一步,抬手拂着自己的脸:“不是站在你面前吗?”稍稍停顿了一下,她说,“你不是看见了吗?活生生的一具尸体。” 萧景姒募地向后退,身子摇摇欲坠,一双眼通红,盯着那女子的脸,瞬间泪逼眼眶,她死死咬着牙,喉咙深处的血腥味在刺激着神经,一遍一遍提醒她,她不能慌,不能怕,只是……这是紫湘,是她啊,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她,只是,不敢认罢了。 她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中挤压而出,沉甸甸的:“你,对她了做什么?” 明缪摊摊手:“什么都没做。” 萧景姒通红的眼,却一点眼泪都没有,攥紧的手心里,一滴一滴血从指缝里渗出,落在雪地里,迅速晕开一朵红色的花儿,与她脚掌下那一滩红色,一般妖艳的红。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明缪轻悠悠地问,又自问自答,像个胜利者一样,洋洋得意,眼里全是得逞后痛快的笑意:“她是自杀的,割了颈动脉,她以为我会借着她的身子来害你,所以毫不手软就割破了自己的喉咙。”明缪拂了拂自己的脖子,光滑白皙,并没有一丝伤痕,手指在颈间流连,她突然笑了,将发间的簪子取下来,“哦,就是用这跟银簪割破了喉咙。” 那根簪子,是萧景姒送的,她曾告诉过紫湘,若是没了退路,那发簪,便是最后的武器。 只是,她送的发簪,成了紫湘致命的利器…… 萧景姒笑了,笑着笑着,泪便滚下来了,她抬起手,用力擦去,咬破了唇,一声不吭。 “不过那个女人很蠢,她不知道,我是北赢唯一一只可以附身尸体的紫绒貂,可惜了,白白就这么死了。” 明缪将手里的簪子扔在了雪地里,然后看着萧景姒弯腰去捡,笔直的背,一点一点弯下,这个动作,与那死去的女子像极了,一声不吭,一模一样的坚韧与隐忍,那女子死前便是这样,握着那根沾血的簪子,倒在地上,流干了血,不喊一声疼,一身傲骨,不折损丝毫,便是血,也咽回肚子里。 死死沉寂了许久,萧景姒木然抬起眸子,凉得令人发寒的一双黑瞳。 她说:“你出来。” 明缪淡淡看她,耀武扬威地挑了挑眸。 萧景姒握着那根银簪,指着她:“出来!”她猛地扑上去,将明缪按在雪地里,抬起手里的银簪子,抵在她脖子上,“滚出来,别脏了我家姑娘。” 明缪冷冷一笑,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萧景姒抬起手,按住明缪的手背,毫不犹豫地用力扎了下去。m.020mAGAziNE.COM